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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线路 / 推荐人文线路 甘肃省迭部县益哇乡 “扎尕那”人文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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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攻略

甘肃省迭部县益哇乡 “扎尕那”是藏语,意为“石匣子”。扎尕那山位于迭部县西北34公里处的益哇乡境内,是一座完整的天然“石城”,俗有“阎王殿”之称。地形既像一座规模宏大的巨型宫殿,又似天然岩壁构筑的一座完整的古城。正北是巍峨恢弘、雄伟壮观、璀璨生辉的光盖山石峰,古称“石镜山”,因灰白色岩石易反光而有其名;东边耸峙壁立的俊俏岩壁,凌空入云,云雾缭绕;南边两座石峰拔地而起,相峙并立成石门;再南至东哇、纳加一带,峭壁矗立,清流跌宕,水磨飞轮,流转不息。   山势奇峻、景色优美,犹如一座规模宏大的石头宫殿,这片世外桃源虽然早在近百年前就被洛克誉为亚当和夏娃的诞生地,但至今仍是一块处女地。 2012年6月,我和三个伙伴从迭部县城来到益哇乡的扎尕那部落。扎尕那人的祖先来自西藏林芝地区的工布江达县。据藏族学者讲,吐蕃王朝有过五个军团三十万大军东征的壮举,扎尕那人的祖先就是当年东征军团的士兵,他们驻守当年的叠州。民间传说,当年统领这些士兵的将领对他们讲,山上的柳树绿了,大家就可以回家乡了,但全迭部的柳树绿了又绿了,他们也未能回到工布江达去。学者们讲,吐蕃王朝起了内讧,统治集团分化瓦解了,谁还想到他们呀!他们自然地与驻地的土著融合成一体了。 历史上的扎尕那部落由七个自然村(小部落)组成,上世纪五十年代成立人民公社,把三个自然村(小部落)划拨其他大队,扎尕那就只有四个自然村了。这四个自然村分布在迭山西段一条名叫扎尕那的山沟里。扎尕是白石头,那是匣子,扎尕那即白石头匣子。也就是说,白色的石头山围绕着四个相距不远的村庄,风景绝佳,举世无双。 我第一次来扎尕那是2006年。那时候的扎尕那基本没有游客,只有穿村而过的新修成的江(江克河)迭(迭部县)公路上行驶的汽车时不时地停住,司机和乘客在山坡上驻足看景。 可是逐渐地有了游客坐着出租车来这儿游玩,看山看水看山坡上的沓板房。去年,东哇村就同时出现了三个乡村旅馆。它们是尕斗九的旅行者之家,丁字九家、阿达家的牧家乐。阿达家的牧家乐地势最好,他家在公路旁边建了一个白色的二层楼,紧挨着一座水磨房和扎尕那村委会。他们家原先盖的是商店,但是盖成后还未营业就改成旅馆开业了。丁字九的父亲叫老让尼玛,过去藏民不经商,可是老让尼玛前几年就在县城开了个扎尕那酥油店;春江水暖鸭先知,他首先感觉到了旅游业的兴起——— 来迭部县城的游客把街道挤满了,果断地把自家沓板(木瓦)房的二楼改建成了客房。尕斗九决心最大,前年就把自己家的二楼腾出来接待游客,并卖掉了家里的牛群,从傲子沟买了一套旧房子拉回家来准备盖旅馆。今年我到扎尕那时,他在公路边建的新旅馆已经盖起来正在装修。他还买了一辆十一座的面包车,接客送客一条龙服务。 这三户人家一带头,东哇村今年又开业了八户乡村旅馆。估计到明年春天,扎尕那还有十户人家的旅馆开业,因为许多人家正在建旅馆。2006年我在扎尕那,住在业日村的根登老人家;前两天与他通电话,他说,木匠找好了,再过一个月就要装修他家空置了多年的二楼。 扎尕那人世世代代放牛放羊的生活方式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改变着。但是,扎尕那人正在犯一个错误,有些人把居住了上百年的沓板房顶改成了石棉瓦或是铁皮瓦。他们不知道那些发达城市早些年拆古建筑现在又建假古董的事吗?问题出在年轻人身上:他们宁愿坐在草滩上晒太阳喝啤酒,也不愿意一年翻一次房顶上的沓板。嫌麻烦呀! 扎尕那的法事活动 扎尕那部落一年举行五次法事活动。正月的祈愿大法会,僧人们在拉桑寺念经,全部落的人要去磕头,念嘛呢。农历四月娘乃节,每家每户除了留一个人,其他人要闭斋两天转嘛呢———就是围着嘛呢房转圈子,不停地念六字真言。这两天的闭斋比穆斯林的斋月还严格,白天不吃饭,太阳落山后只能喝茶。五月的法事活动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一次,四个自然村轮着念嘛呢,顺序是五月初一至初七是代巴村,五月初八至十四是业日村,五月十五东哇…… 拍完老阿婆的葬礼后的计划是开始拍业日村念嘛呢,不料有点事又去县城住了几天。7月2日晚才回到扎尕那东哇村住到了丁字九的藏家乐。丁字九是东哇村的村长,我一住下就告诉他,明天(农历五月十五)开始我们要跟拍他们念嘛呢的全过程,请他和村里有威望的老汉们和寺管会去商量一下。 我知道扎尕那部落的习惯,念嘛呢七天,十八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人都要住在嘛呢房的公房里,男女分开,集体居住。每家只有一个妇女留在家里,照看老人和孩子。远在八十公里之外的迭山牧场放牧的家庭也只能留一个妇女。该参加的人不参加,或者在外地打工回不来,都是要罚款的。去年的罚款金额一人一天五十元。这钱一半归村里集体所有,一半交寺院。 丁字九很快就出去了,临睡觉时告诉我,寺管会的师傅(僧人)们不同意。但他又补充说,明天上午半天是准备,准备阶段你们去拍照片和录像是可以的,等到中午师傅们点完名,你们退出来。 看来只好如此了。翌日晨,我和伙伴们在村路拍行人,他们从各个胡同里走出来,背着嘛呢筒走向嘛呢房。这时手机响了,尕斗九告诉我,全村的青壮年妇女在村东的柏树林煨桑,要祭祠水神。我叫上伙伴往山下跑,进了一片高大茂密的柏树林,看见了和往日不同的景象:一群穿着一色的黑藏袍系红色腰带的妇女正在往古老的柏树上拴彩色的羊毛线,她们说笑着,把一片树林用横竖交错的彩钱装扮得五彩缤纷,就像是蜘蛛结网一样。拴完毛线,她们又从各自的背斗里拿出嫩绿的香柏枝堆得人一样高,然后从下边点着了火。白烟冒起来了,一股清香味传开来。接着她们把各自的糌粑袋子拿过来,把糌粑、青稞、蚕豆和豌豆倒在火焰蹿起的地方,把酥油疙瘩放上去。白烟越来越大香味愈是浓郁。然后她们站成一圈围着桑烟唱起嘛呢来。唱嘛呢的情景是很感人的,她们的神情很庄重,她们的合唱又整齐又宏亮。她们唱的还是“唵嘛呢叭咪吽”这几个字,但每个字都拖成了长音,像是一支女中音合唱队在唱一支无字的歌。我突然有一种感觉,这些平时背水做饭挤奶打酥油的妇女,竟然有这样沉稳高昂的歌喉! 祭祠水神的活动结束后我就去了嘛呢房。人们正在往嘛呢房的公房里搬床抱卡垫和被褥。很多人端着一满盆的糌粑,还有人背来了整袋的大米。我问尕斗九,这是怎么回事。他说,八十四户人,每天十二户供饭,可有的人想一个人供全村人吃一天,也就背来了。他说吃不完的最后分给大家。几个老人坐在嘛呢房门口的木头上,等着念嘛呢。他们是可以不参加的,或者随意来去,但他们却早早来了,且都穿着新藏袍。我们前几天住过的藏家乐的主人绕巴加措穿着一件褪了色的砖红色褐衫,我觉得奇怪,问他怎么穿件旧衣裳。他说是先人留下来的,二百年前从拉萨驮来的面料,现在只有过年和念嘛呢时才穿。嘛呢房旁边是一间佛堂,供着我不知道的佛像。有些老阿婆弯着腰弓着背绕着佛堂走动,念嘛呢,拨动酥油桶一样大的经筒。 我又遇到了丁字九,催他再找寺管会说一下,我真是想进嘛呢房拍摄。他又去了,回来说:寺管会破例了,允许你们几人进嘛呢房,但必须在里边坐七天,中途不得退出。我沉思良久,决定不进了。在嘛呢房坐七天,我可是下不了决心;业日村正在过香浪节呢,还要去拍他们呢。 接下来的七天里,我们拍了些年轻人念嘛呢的照片和插箭的照片。进了经房的人,每人每天要念二万遍嘛呢,念不够的晚上不睡觉也要补上。年轻人分成组,白天还要背着经箱排着队转街走巷,一边击法鼓打钹,一边念嘛呢。嘛呢房里的人也分了组,到夜里零点,男人们念累了,女人们接上念,念到天亮。二十四小时不停,东哇村民念嘛呢的嗡嗡声响彻山谷。五月十九,男人们在村后山坡上的佛塔旁煨桑插箭,箭插到拉桑寺后边念德赛山的山头上。念德赛是东哇村的神山。 扎尕那人的葬礼 我这次去扎尕那的目的是拍摄扎尕那部落的法事活动,可是一到扎尕那就遇到东哇自然村一位老阿婆过世,第二天要在东哇村的嘛呢房(类似汉族人的村庙)念嘛呢(念经)。 我来过扎尕那多次了,始终没看过他们的葬礼。这次我在东哇村正好住在嘛呢房旁边,转天早晨就提着照相机去了嘛呢房。场面很大,扎尕那四个自然村的村民,每家一个人背着嘛呢筒来了,嘛呢房坐得满满的,院子里还坐了长长的两排。一开始是四个僧人领着众人念诵了一卷经卷,僧人念一句众人跟着念一句;然后就是僧人们念经卷,众人念六字真言,一边念一边转动嘛呢筒。每个嘛呢筒都装着108卷手抄经卷,每转动一周就相当于把所有的经卷念了一遍。念嘛呢从十点开始到下午五点,早中晚吃三顿饭,由老阿婆家的亲属供饭,早油饼午酥油糌粑(青稞炒面)晚稻米稠粥,粥里放了许多酥油、红枣和曲拉(奶酪)。 藏族老人过世后家人要去寺院叫僧人算卦确定丧葬的日子,一般都要停放五至九天,多到十几天;停放的日子要请僧人来家中念经,每天傍晚全村每户人家至少要来一个人在逝者家中念嘛呢。最后一天全部落在嘛呢房里念嘛呢。 全部落念嘛呢的第二天火化老阿婆。扎尕那葬式有天葬和火葬。寿数大的火葬,年龄小的天葬。天葬和火葬的比列大概是八比二。我特别想看到这个场面,找了熟人去和老阿婆的家人与僧人商量。结果同意了。转天早晨四点半钟我就到街上去看。东哇村的男女都来送葬了,就见四个年轻人抬着两根木杆扎成的担架出了大门,上边放着以坐姿装在白布口袋里的老阿婆,身上还披着一件褐子织成的红色藏袍。僧人在前,“担架”居中,众人念着嘛呢跟在后边,向德洒走去。 德洒是东哇村背后的一块平地,我没问,但我猜测德洒就是火化场的意思,汉人叫坟地。周围竖着上一次葬礼之后插下的十几杆嘛呢旗,旗上的经文已经褪色了。前一天的下午,我就去德洒看了两位僧人做准备工作:在那儿垫出了一平米大小十厘米高的土台子,撒上一层糌粑,用木制的圆规画了一些我看不懂的符号。然后在周围插上一圈木棍,再缮上一块白布罩起来。 众人到了德洒,把老阿婆放在昨天准备好的土墩子上。土墩子上已经摆好了很多木柴,那是九个年轻人半夜里就去森林里剁来的柏木。有人放下了一张小炕桌,一个僧人坐在炕桌旁的一块卡垫上。两位被老阿婆措哇(家族)选出来的开哇(这天专司火化事务的人)把老阿婆的家人从灶膛里端来的火种吹旺,点亮炕桌上的酥油灯,同时在炕桌旁点起一个小火堆,摆上几块石头,坐上一个搪瓷盆把一大块酥油化开。两位僧人带着大家一句一句地念了一卷经,然后就一起反复地念起六字真言来。 念了约四十分钟嘛呢,一个人站出来讲话,念悼词,然后众人回村去了。这时天亮了,一个僧人又开始念经,两位开哇把缮在老阿婆身上的藏袍揭去,往上边放一些香柏和木柴,再把化开了的酥油浇在香柏和木柴上。接着从炕桌边的火堆上引火,点着了木柴。 一个僧人不停地念经,不停地翻动着经卷;另一个僧人不停地把酥油、青稞和糌粑做成的祭品撒在火堆上。火焰熊熊地燃烧。这是一个阴天,旁边是青翠的青稞地,开着白花的蚕豆地和开着蓝色小花的洋芋地,绿色的山坡。阴沉的天空映衬得山岗和庄稼地格外的绿。德洒边上的嘛呢旗在轻风里猎猎地的飘动。 大约八点钟,最后一碗青稞倒在火堆上之后,两位僧人收拾起法器和经卷离去。再也没有酥油了,一位开哇开始往火上添柴,另一个开哇用木棍拨动木柴把火烧旺。过了一会儿,他们从火堆里拨出老阿婆的额骨来。他们说,额骨是要送到寺院去的。我问是要送到拉萨的寺院吗,他们说那样更好。这时来了几个年轻人,是老阿婆的亲属,他们把十几根事先剥了树皮但还顶着绿色树苗的胳膊粗细的松木杆子系上印着嘛呢的彩绸,在德洒周围栽好。于是,嘛呢旗在轻风里摆动起来,风一遍一遍念着经幡上的经文,把老阿婆的灵魂送上天空。 年轻人走了,火又燃烧了一个多小时就熄灭了。火堆变成了小小的一堆冒着轻烟的白色灰烬。我搞不清楚,那是老阿婆的骨灰,还是木头燃烧后的灰烬,但我知道,那飘向天空的轻烟挟带着老阿婆的灵魂。这灵魂可能还要在宇宙天地间盘桓游荡一段时间,然后就要投胎于某个地方的某个人家;在很遥远但也可能是很近的地方,又有一个生命将要诞生。这个新的生命一生的祸福与化为灰烬的老阿婆这一世积累了多少德行做了多少善事紧密相关。

一、推荐线路
张家界出发一重庆一 成都--汶川--茂县--松潘川主寺--尕力台--若尔盖--花湖--红星乡--迭部--扎尕那--郎木寺--若尔盖--唐克--瓦切--红原--刷金寺--理县--汶川--都江堰--成都,行程1400余公里。
二、拍摄题材
有民俗有风景可拍,是摄影人创作理想之地,具休介绍如下:2012年6月,我和三个伙伴从迭部县城来到益哇乡的扎尕那部落。扎尕那人的祖先来自西藏林芝地区的工布江达县。据藏族学者讲,吐蕃王朝有过五个军团三十万大军东征的壮举,扎尕那人的祖先就是当年东征军团的士兵,他们驻守当年的叠州。民间传说,当年统领这些士兵的将领对他们讲,山上的柳树绿了,大家就可以回家乡了,但全迭部的柳树绿了又绿了,他们也未能回到工布江达去。学者们讲,吐蕃王朝起了内讧,统治集团分化瓦解了,谁还想到他们呀!他们自然地与驻地的土著融合成一体了。
历史上的扎尕那部落由七个自然村(小部落)组成,上世纪五十年代成立人民公社,把三个自然村(小部落)划拨其他大队,扎尕那就只有四个自然村了。这四个自然村分布在迭山西段一条名叫扎尕那的山沟里。扎尕是白石头,那是匣子,扎尕那即白石头匣子。也就是说,白色的石头山围绕着四个相距不远的村庄,风景绝佳,举世无双。
我第一次来扎尕那是2006年。那时候的扎尕那基本没有游客,只有穿村而过的新修成的江(江克河)迭(迭部县)公路上行驶的汽车时不时地停住,司机和乘客在山坡上驻足看景。
可是逐渐地有了游客坐着出租车来这儿游玩,看山看水看山坡上的沓板房。去年,东哇村就同时出现了三个乡村旅馆。它们是尕斗九的旅行者之家,丁字九家、阿达家的牧家乐。阿达家的牧家乐地势最好,他家在公路旁边建了一个白色的二层楼,紧挨着一座水磨房和扎尕那村委会。他们家原先盖的是商店,但是盖成后还未营业就改成旅馆开业了。丁字九的父亲叫老让尼玛,过去藏民不经商,可是老让尼玛前几年就在县城开了个扎尕那酥油店;春江水暖鸭先知,他首先感觉到了旅游业的兴起——— 来迭部县城的游客把街道挤满了,果断地把自家沓板(木瓦)房的二楼改建成了客房。尕斗九决心最大,前年就把自己家的二楼腾出来接待游客,并卖掉了家里的牛群,从傲子沟买了一套旧房子拉回家来准备盖旅馆。今年我到扎尕那时,他在公路边建的新旅馆已经盖起来正在装修。他还买了一辆十一座的面包车,接客送客一条龙服务。

这三户人家一带头,东哇村今年又开业了八户乡村旅馆。估计到明年春天,扎尕那还有十户人家的旅馆开业,因为许多人家正在建旅馆。2006年我在扎尕那,住在业日村的根登老人家;前两天与他通电话,他说,木匠找好了,再过一个月就要装修他家空置了多年的二楼。
扎尕那人世世代代放牛放羊的生活方式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改变着。但是,扎尕那人正在犯一个错误,有些人把居住了上百年的沓板房顶改成了石棉瓦或是铁皮瓦。他们不知道那些发达城市早些年拆古建筑现在又建假古董的事吗?问题出在年轻人身上:他们宁愿坐在草滩上晒太阳喝啤酒,也不愿意一年翻一次房顶上的沓板。嫌麻烦呀!
扎尕那的法事活动
扎尕那部落一年举行五次法事活动。正月的祈愿大法会,僧人们在拉桑寺念经,全部落的人要去磕头,念嘛呢。农历四月娘乃节,每家每户除了留一个人,其他人要闭斋两天转嘛呢———就是围着嘛呢房转圈子,不停地念六字真言。这两天的闭斋比穆斯林的斋月还严格,白天不吃饭,太阳落山后只能喝茶。五月的法事活动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一次,四个自然村轮着念嘛呢,顺序是五月初一至初七是代巴村,五月初八至十四是业日村,五月十五东哇……

拍完老阿婆的葬礼后的计划是开始拍业日村念嘛呢,不料有点事又去县城住了几天。7月2日晚才回到扎尕那东哇村住到了丁字九的藏家乐。丁字九是东哇村的村长,我一住下就告诉他,明天(农历五月十五)开始我们要跟拍他们念嘛呢的全过程,请他和村里有威望的老汉们和寺管会去商量一下。

我知道扎尕那部落的习惯,念嘛呢七天,十八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人都要住在嘛呢房的公房里,男女分开,集体居住。每家只有一个妇女留在家里,照看老人和孩子。远在八十公里之外的迭山牧场放牧的家庭也只能留一个妇女。该参加的人不参加,或者在外地打工回不来,都是要罚款的。去年的罚款金额一人一天五十元。这钱一半归村里集体所有,一半交寺院。
丁字九很快就出去了,临睡觉时告诉我,寺管会的师傅(僧人)们不同意。但他又补充说,明天上午半天是准备,准备阶段你们去拍照片和录像是可以的,等到中午师傅们点完名,你们退出来。
看来只好如此了。翌日晨,我和伙伴们在村路拍行人,他们从各个胡同里走出来,背着嘛呢筒走向嘛呢房。这时手机响了,尕斗九告诉我,全村的青壮年妇女在村东的柏树林煨桑,要祭祠水神。我叫上伙伴往山下跑,进了一片高大茂密的柏树林,看见了和往日不同的景象:一群穿着一色的黑藏袍系红色腰带的妇女正在往古老的柏树上拴彩色的羊毛线,她们说笑着,把一片树林用横竖交错的彩钱装扮得五彩缤纷,就像是蜘蛛结网一样。拴完毛线,她们又从各自的背斗里拿出嫩绿的香柏枝堆得人一样高,然后从下边点着了火。白烟冒起来了,一股清香味传开来。接着她们把各自的糌粑袋子拿过来,把糌粑、青稞、蚕豆和豌豆倒在火焰蹿起的地方,把酥油疙瘩放上去。白烟越来越大香味愈是浓郁。然后她们站成一圈围着桑烟唱起嘛呢来。唱嘛呢的情景是很感人的,她们的神情很庄重,她们的合唱又整齐又宏亮。她们唱的还是“唵嘛呢叭咪吽”这几个字,但每个字都拖成了长音,像是一支女中音合唱队在唱一支无字的歌。我突然有一种感觉,这些平时背水做饭挤奶打酥油的妇女,竟然有这样沉稳高昂的歌喉!

祭祠水神的活动结束后我就去了嘛呢房。人们正在往嘛呢房的公房里搬床抱卡垫和被褥。很多人端着一满盆的糌粑,还有人背来了整袋的大米。我问尕斗九,这是怎么回事。他说,八十四户人,每天十二户供饭,可有的人想一个人供全村人吃一天,也就背来了。他说吃不完的最后分给大家。几个老人坐在嘛呢房门口的木头上,等着念嘛呢。他们是可以不参加的,或者随意来去,但他们却早早来了,且都穿着新藏袍。我们前几天住过的藏家乐的主人绕巴加措穿着一件褪了色的砖红色褐衫,我觉得奇怪,问他怎么穿件旧衣裳。他说是先人留下来的,二百年前从拉萨驮来的面料,现在只有过年和念嘛呢时才穿。嘛呢房旁边是一间佛堂,供着我不知道的佛像。有些老阿婆弯着腰弓着背绕着佛堂走动,念嘛呢,拨动酥油桶一样大的经筒。
我又遇到了丁字九,催他再找寺管会说一下,我真是想进嘛呢房拍摄。他又去了,回来说:寺管会破例了,允许你们几人进嘛呢房,但必须在里边坐七天,中途不得退出。我沉思良久,决定不进了。在嘛呢房坐七天,我可是下不了决心;业日村正在过香浪节呢,还要去拍他们呢。
接下来的七天里,我们拍了些年轻人念嘛呢的照片和插箭的照片。进了经房的人,每人每天要念二万遍嘛呢,念不够的晚上不睡觉也要补上。年轻人分成组,白天还要背着经箱排着队转街走巷,一边击法鼓打钹,一边念嘛呢。嘛呢房里的人也分了组,到夜里零点,男人们念累了,女人们接上念,念到天亮。二十四小时不停,东哇村民念嘛呢的嗡嗡声响彻山谷。五月十九,男人们在村后山坡上的佛塔旁煨桑插箭,箭插到拉桑寺后边念德赛山的山头上。念德赛是东哇村的神山。
扎尕那人的葬礼
我这次去扎尕那的目的是拍摄扎尕那部落的法事活动,可是一到扎尕那就遇到东哇自然村一位老阿婆过世,第二天要在东哇村的嘛呢房(类似汉族人的村庙)念嘛呢(念经)。
我来过扎尕那多次了,始终没看过他们的葬礼。这次我在东哇村正好住在嘛呢房旁边,转天早晨就提着照相机去了嘛呢房。场面很大,扎尕那四个自然村的村民,每家一个人背着嘛呢筒来了,嘛呢房坐得满满的,院子里还坐了长长的两排。一开始是四个僧人领着众人念诵了一卷经卷,僧人念一句众人跟着念一句;然后就是僧人们念经卷,众人念六字真言,一边念一边转动嘛呢筒。每个嘛呢筒都装着108卷手抄经卷,每转动一周就相当于把所有的经卷念了一遍。念嘛呢从十点开始到下午五点,早中晚吃三顿饭,由老阿婆家的亲属供饭,早油饼午酥油糌粑(青稞炒面)晚稻米稠粥,粥里放了许多酥油、红枣和曲拉(奶酪)。

藏族老人过世后家人要去寺院叫僧人算卦确定丧葬的日子,一般都要停放五至九天,多到十几天;停放的日子要请僧人来家中念经,每天傍晚全村每户人家至少要来一个人在逝者家中念嘛呢。最后一天全部落在嘛呢房里念嘛呢。
部落念嘛呢的第二天火化老阿婆。扎尕那葬式有天葬和火葬。寿数大的火葬,年龄小的天葬。天葬和火葬的比列大概是八比二。我特别想看到这个场面,找了熟人去和老阿婆的家人与僧人商量。结果同意了。转天早晨四点半钟我就到街上去看。东哇村的男女都来送葬了,就见四个年轻人抬着两根木杆扎成的担架出了大门,上边放着以坐姿装在白布口袋里的老阿婆,身上还披着一件褐子织成的红色藏袍。僧人在前,“担架”居中,众人念着嘛呢跟在后边,向德洒走去。
德洒是东哇村背后的一块平地,我没问,但我猜测德洒就是火化场的意思,汉人叫坟地。周围竖着上一次葬礼之后插下的十几杆嘛呢旗,旗上的经文已经褪色了。前一天的下午,我就去德洒看了两位僧人做准备工作:在那儿垫出了一平米大小十厘米高的土台子,撒上一层糌粑,用木制的圆规画了一些我看不懂的符号。然后在周围插上一圈木棍,再缮上一块白布罩起来。
众人到了德洒,把老阿婆放在昨天准备好的土墩子上。土墩子上已经摆好了很多木柴,那是九个年轻人半夜里就去森林里剁来的柏木。有人放下了一张小炕桌,一个僧人坐在炕桌旁的一块卡垫上。两位被老阿婆措哇(家族)选出来的开哇(这天专司火化事务的人)把老阿婆的家人从灶膛里端来的火种吹旺,点亮炕桌上的酥油灯,同时在炕桌旁点起一个小火堆,摆上几块石头,坐上一个搪瓷盆把一大块酥油化开。两位僧人带着大家一句一句地念了一卷经,然后就一起反复地念起六字真言来。
念了约四十分钟嘛呢,一个人站出来讲话,念悼词,然后众人回村去了。这时天亮了,一个僧人又开始念经,两位开哇把缮在老阿婆身上的藏袍揭去,往上边放一些香柏和木柴,再把化开了的酥油浇在香柏和木柴上。接着从炕桌边的火堆上引火,点着了木柴。
一个僧人不停地念经,不停地翻动着经卷;另一个僧人不停地把酥油、青稞和糌粑做成的祭品撒在火堆上。火焰熊熊地燃烧。这是一个阴天,旁边是青翠的青稞地,开着白花的蚕豆地和开着蓝色小花的洋芋地,绿色的山坡。阴沉的天空映衬得山岗和庄稼地格外的绿。德洒边上的嘛呢旗在轻风里猎猎地的飘动。
大约八点钟,最后一碗青稞倒在火堆上之后,两位僧人收拾起法器和经卷离去。再也没有酥油了,一位开哇开始往火上添柴,另一个开哇用木棍拨动木柴把火烧旺。过了一会儿,他们从火堆里拨出老阿婆的额骨来。他们说,额骨是要送到寺院去的。我问是要送到拉萨的寺院吗,他们说那样更好。这时来了几个年轻人,是老阿婆的亲属,他们把十几根事先剥了树皮但还顶着绿色树苗的胳膊粗细的松木杆子系上印着嘛呢的彩绸,在德洒周围栽好。于是,嘛呢旗在轻风里摆动起来,风一遍一遍念着经幡上的经文,把老阿婆的灵魂送上天空。
年轻人走了,火又燃烧了一个多小时就熄灭了。火堆变成了小小的一堆冒着轻烟的白色灰烬。我搞不清楚,那是老阿婆的骨灰,还是木头燃烧后的灰烬,但我知道,那飘向天空的轻烟挟带着老阿婆的灵魂。这灵魂可能还要在宇宙天地间盘桓游荡一段时间,然后就要投胎于某个地方的某个人家;在很遥远但也可能是很近的地方,又有一个生命将要诞生。这个新的生命一生的祸福与化为灰烬的老阿婆这一世积累了多少德行做了多少善事紧密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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